“所以我还需要什么东西?”
“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这个给你。”
格里安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份看起来是打印的单子,上面是一张校长的照片——就是轶铭之前遇到的那个穿着紫色睡袍的老人,正在挤眉弄眼地提示看这个单子的人往下读。轶铭顺着单子往下看,上面写着:
欢迎鸿钧学院2007届新生,根据新学期的相关课程,你们需要携带:
蛤蟆油三等以上品质300克
圣甲虫四等以上品质500克
灵猫脚爪品质不限4枚
蛇蜕三等以上品质30厘米以上
蝉蜕三等以上品质20克
蚕蛹三等以上品质40克
坩埚和加热试验器具一套
尼德兰纸30份
“都是些什么东西?”轶铭皱起眉头,上上下下看了一下,总觉得这份单子像是什么江湖术士的药方,“我该在哪里买到这种……怎么说呢……材料?”
“在这条街上有很多药房的说,”格里安继续晃着大脑袋,“只要去那里都能找到材料。不过我觉得这上面倒是没写最重要的东西。你得找一件法器。”
“法器?”
“对,你体内流窜的各种魔法如果得不到凝聚,那么也就不能发挥出相应的水平。而法器就是一个聚焦的作用。”
“那我该去哪里——”
“前面就有一家不错的法器店。”
轶铭赶紧往前一看,一家挂着【东游坊】的牌匾的店在众多零零散散的店铺门口里面出类拔萃。金光闪闪的牌匾边缘就像一条龙在不停地回旋。这种噱头即使是在这个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景象的地方也是很特别的。
“我们一大半的法器都是那里买到的。”格里安用力抖了一下脑袋,“快去挑一件趁手的吧。”
这种赶紧去挑一件趁手兵器之类的说法倒是让人热血澎湃。
“好,我马上就去。”轶铭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凯利……你们不一起去吗?”
“我在一个月前就买好了。”凯利拿出一直插在上衣口袋里的一根十英寸左右长的纤细魔杖,“怎么样,其实我觉得魔杖还是不错的,好用又实在。”
“是吗……”轶铭回过头想去问问露易丝,不过她早就预判到了这个情节,别过头去。轶铭有点惊讶,但是也就莞尔一笑。
“就我没有事先准备啊……真是不好意思。”于是轶铭自己走进了那家店铺。
里面没有多少顾客,看起来法器并不是销量特别大的东西。店里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驼背老人,在和几个年轻的顾客交谈着。轶铭先四处打量了一番店铺。店里挂着很多像校长手里的拂尘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些要么是被堆放在盒子里,要么是在玻璃柜台下展示着的魔杖。有几根倚靠在墙边的柜子里的,跟人差不多高的巨大的魔杖很吸引人的眼球,总觉得这种东西看上去就很拉风。
“欢迎,欢迎。”老人脸上的皱纹像是展开了花朵一般,热情地上来跟轶铭打招呼,“希尔达的孙子吗,我干瘪的老脑袋瓜里还是留着你爷爷当初和我一起在神农架里边探险的记忆呢。怎么样,这边的法器都可以拿来试一试,挑一件趁手的吧。”
轶铭端详了一下这位老人,他面部是饱经风霜的样子,但是没有老人斑。轶铭知道,巫师的岁数一般在一百到三百岁左右(那是以前贤者之石没有被禁止使用的时候留下的基因),但是眼前这个老人,看起来已经经历了远长于其他人的岁月。老人那一双灰褐色的眼睛也同时在轶铭身上来回扫,似乎是想在轶铭身上寻找他口中的“希尔达”——也就是轶铭的祖父的身影吗?
“老板,我想看一下那根魔杖。”
轶铭转过头去,刚才那个不耐烦的声音来源是一个头发蓬松的男生,他看起来与轶铭一般岁数,但是身上浅紫色的外套和七分裤给人一种坏坏的优雅感觉。他的双瞳是紫色的,肩膀上停着一只四处转悠脑袋的灰白色猫鼬。猫鼬那黑钻石一般的双眼随着胡子的抽动而一闪一闪。
“哦哦哦,是这个嘛。”老人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从柜台里取出标价2000隆的一根镶着紫水晶的魔杖。“从英国进口的冬青木魔杖,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长,杖芯是独角兽的尾毛,韧性很好,各种法术都相当适宜——当然,价格……”
“这个不用考虑,我试试。”
轶铭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大大咧咧地甩了一下魔杖。随着杖尖喷出绮丽的紫色火焰,店里面亮着的灯光全部熄灭。两个在里面挑选的女生尖叫了几声。
“太粗暴了,”少年在灯光重新被点亮之后,把魔杖丢还给老板,“我去里面看看,我只要杖柄是紫水晶的,这一点别忘了。”
“啊,左下角那边的柜子里似乎有一批俄国产的魔杖,来自西伯利亚的紫水晶矿产,十分罕见,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拍。”老人提醒道,随后转过身来继续看着轶铭。
“这是什么?”在那个少年进去里屋之后,轶铭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手套问道,“也是法器吗?”
“是啊,”老板用手里的一根灰色拂尘一甩,那副手套就从墙上飞了下来。它是一副用奇怪的方法纹着一块红色印记的手套,主体是黑色的布料,手掌内侧是一道又一道红色的丝线。“赫连妮尔的【炎龙肌腱】布料,延展力好,又能在关键时刻提供稳定的保护。不必多说,来试一下吧。”
轶铭之前就是为了方便使用造型魔法,所以使用过魔手套。相比较而言,魔杖适用于咒语,魔手套适用于强化与创造,据说还有一种符文类型的施法方式,似乎因为尼德兰纸张的涨价,近几十年已经很少见了。轶铭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适应的应该就是魔手套,不过戴上这个之后,一股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形式灌进了他的手,就好像一股跳跃着的电流在他双手的纹路上盘旋滚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挥出来。老人似乎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轶铭。
那就试试看吧?
“造型魔法(ZO-HO-MAHO),人偶(NI-O-YI-DOLL)!”
轶铭双手按到玻璃柜台上,导致它迅速扭曲变形,在桌角的位置逐渐扭成一个形状。半分钟后,桌角边上赫然一个老板的小雕像。佝偻的背,挥舞着手中的拂尘,活灵活现。
“哦哦哦,很了不起呢!手套算是不常见的法器,不过你能如此好地适应它,果然也不简单!”
虽然老板有意推荐其他品种的魔手套,不过轶铭没有再去尝试其他的法器的意思,很果断就买下了它。当他数出五十个金币(最大号的硬币,被叫做隆,而1隆等于12壶,也就是12个银币,面值最小的硬币是铜币,叫做郎。1壶等于144郎),把它们递交到老板手里的时候,刚才那个肩膀上蹲着一只猫鼬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半根杖体都是紫水晶的魔杖。
“就这根吧,凑合了。”
“九又四分之三英寸,意大利进口木料,魔龙的尾部肌腱作芯。”老人看着这根杖,流利地报出一长串数据,“价格是3500隆……”
“记账。”
“好的,好的。”老板转身拿出一个铜盘,那个少年把手掌按上,在光滑无比的铜盘背面立刻突出一个手掌的形状。
“今天下午就可以去银行取钱了。”蓬发少年补充了一句,然后继续大大咧咧地把魔杖揣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以前拂尘是我们这里的主流,不过在魔杖流入这里之后,魔杖却成了大街小巷的国师的法器了。欢迎再次光临施特劳斯法器店。”轶铭在走出店门之后,听到老板自言自语地说道。
“凯利,久等了。”轶铭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对着看起来也是等了很久的凯利他们。不过,其实他们并没有一味地等着。趁轶铭挑选法器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了隔壁的药店买好了药材,用牛皮纸袋包成了等量的三份。当轶铭走近的时候,凯利把一包药材递给了轶铭。
“这一份是给你的,省得你再去挑选浪费时间了。这些药也不是很贵,所以别急着给我钱了……我们最好快一点,班车的时间是下午3点发车,因为在银行耽搁了一会儿,我们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格里安摇晃了一下脑袋,“我们最好快一点,恩,就是这样。”
“我还有坩埚没买,”轶铭看着单子,焦急地说道,“我会很快搞定的,在哪里可以买到坩埚?”
“坏了,我给忘记了。”凯利拍了一下脑袋,“药店里就有,而且还是成套的,我刚才忘记帮你……”
“我自己去吧,”轶铭转过身,回头喊道:“你们先去车站吧,我马上就赶上你们!”
在轶铭掏出80个银币买下一套用纸箱子包起来的实验用具之后,他就拎着这一盒瓶瓶罐罐开始往车站的方向赶。随着逐渐离开商业街的中心,路边的行人开始减少,只有和轶铭原先一样拖着大大小小的旅行箱的人还在继续往南边的车站小路前进。
在经过一条通向黑漆漆的巷子的街道口,轶铭比常人好一点的听觉(多半归功于之前的职业?)察觉到了来自巷子内部不寻常的声响。好像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夹杂着几个不是很友善的腔调。其中唯一一个听上去不那么穷凶极恶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想起来了。
这个声音,是之前在东游坊那家法具店里的那个带着猫鼬的少年。
“是这样嘛。没事,我原先以为你们只是一群与艾思阁家族结了仇的人,想不到只是一群隐藏在繁华街道下水沟里的阴沟老鼠。也罢,正好拿你们来试试今天刚入手的魔杖,你们可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接着这段话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气,好像街道深处凭空冒出来一台功率强大的冷风扇一样。轶铭吃了一惊,赶紧跑过去查看。
小巷子通往的是一个废弃住宅的庭院,院子里有几块长满了青苔的大理石雕像残骸。现在,大理石周围已经被一层白霜覆盖,而两三个穿着墨绿色斗篷的男子则是抓着被冻成紫色的手腕叫唤着。
“出力还是有点难控制,不过基本没问题。”
那个穿着浅紫色外套的蓬发少年抖了抖手上那根刚刚买到的紫水晶魔杖,几颗蓝色的星从杖尖迸发出来。他刚才只是轻描淡写地用还没有完全适应的魔杖施放了一个魔法,但是好像已经结束了战斗。
“喂,当心!”
轶铭丢下手里的坩埚器械,飞起一脚把正从边上冲过来的一个男子踢翻在地。男子摔倒之后,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没有被冻伤的手上掉出来。
“就算这种魔法让他们用不了法器,但是杀死人的办法可不只有用魔法一种啊。”轶铭戴上手套,按住地面。庭院的地砖被翻倒过来,拼凑成一个巨大的石笼,把几个叫唤着的斗篷男困在了里面。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感谢你的。”紫色外套的少年眯着眼睛打量着轶铭,“你是哪个家族的?我从来没有在聚会上见过你。”
“……聚会……吗?”轶铭脱下手套,苦笑着回答道,“不好意思。我可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豪华的家族party啊。”
“是么。”少年的语调更加冷漠起来,“那么,就别再多说了。这几个家伙刚才想袭击我来着,真不知道这种破旧的庭院里居然还隐藏着除了失落的魔法之外的东西。”
“这个庭院……有什么不对劲吗?”轶铭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庭院。前庭完全被高楼挡住了阳光,建筑主体是一个两层楼洋馆,似乎在诉说着昔日的故事,但是已经没有了听众。而门口零零碎碎地标记着一些褪了色的图腾,或者符号——正统的魔法世界家族的习惯。
“你认识这是什么记号吗?”轶铭用袖子擦去门口上面陈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灰垢——少年则是用厌恶的表情看着这个有点不卫生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这个家族的徽记。”
“不认识,”少年转过身去,“至少不是我遇见过的,势力比较大的家族。”
“这样啊……”轶铭回头看了一眼石笼,好像一些裂缝开始随着里面的人的挣扎而扩大了,“快走吧,免得这些烦人的家伙再跟过来。”
少年似乎不反对这个提议,轶铭拎起地上的实验器具盒子,快步离开了阴暗的巷子。
轶铭本来还想多问一些事情来着,但是一回到明晃晃的大街上,那个少年就混在几个快步前行的行人中间失去了踪影。轶铭只好快步分开人群,赶往车站。
“好家伙,总算来了。”
格里安特殊的声音夹杂着奇怪的焦急语气。轶铭快步走上去,却发现他们已经是在一辆长度几近正常公交车3倍的长长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快点儿,小子!车子已经开始动了!”
“来了!”
轶铭抛出手里的盒子,一脚踏上站台,向着车窗伸出手。凯利接住了盒子,格里安却没能抓到轶铭的手……
“喂……”
但是另一只手,比轶铭的手还要小——从前排的窗口伸出来,握住他,然后用力一拽。
轶铭整个人都被拽了起来,就像对方是在轻轻松松地提起一袋子棉花一样。在车站一大堆送行的人的惊讶目光中,轶铭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被拽进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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